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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五十四章我答應從你生命中徹底消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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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別!”喬喆皓喉嚨抽緊,從未有過的緊張感罩住他,“葉春妮,不準你做傻事。你冷靜下來,我馬上過去。”

喬喆皓鞋子顧不上穿,赤腳踩在地上,仿佛身上不再遭受病痛折磨一般,健步如飛地往門口大步邁著。

“我剛講的話你究竟有沒有在聽?你過來是要幫我們母子倆收屍麽?”葉春妮泛紅的雙眼木木地盯著樓下,輕輕挽唇笑道。

喬喆皓猛然頓住了腳步,喑啞著嗓音道:“你屋裏沒有人嗎?張樂迪哪兒去了?護工哪兒去了?誰讓你站在窗邊的?很危險知不知道?你……趕緊回床上躺著!求你,不要做傻事!”

“你求我?哈……”葉春妮嗤笑道,“求我什麽?”

“我求你好好活著,不要因為跟我置氣傷害自己和孩子,不值得。葉春妮,我……”喬喆皓想說喜歡她、想說愛她、想說瘋狂地想念她,可喉嚨突然像被布團緊緊塞住,什麽都說不出來。

他那天有說過的,耗盡了畢生勇氣說出口,可她置若罔聞、嗤之以鼻。

在感情裏他素來膽小如鼠,哪裏敢做第二次嘗試。

“你現在一定恨死我了對吧?覺得我惡毒至極,為了保住這個孩子無所不用其極,甚至以命相逼。”

葉春妮聲音不大,語氣很平靜,不著一絲血色的臉像張白紙,被淚水一點點打濕。

“沒有,我怎麽可能會恨你?我要這個孩子,求你留住這個孩子。”喬喆皓低聲乞求。

直到這時他才感覺整條左腿腫著,墜墜得往下沈著,動一動肌肉和韌帶都是撕裂般得痛。

別說走路,連站穩都很困難,他靠著門坐在地上。

對面的女人沒有回答,只有輕微的冷笑聲,那聲音如刺像針,一根根紮進他病痛的身體,就要刺穿他了。

他按住頭上的傷處,企圖找回一丁點兒的理智,抖動著薄唇張開:“葉春妮,回我身邊好不好?把孩子生下來,我們一起撫養他長大。”

他緊張地攥緊右手,青筋條條分明,手臂上大片的擦傷如紅色水彩潑灑在宣紙上。

剛才異常劇烈跳動的心臟像驟然停止了運作一般,緊繃的每一條神經都集中在貼近手機的耳朵上。

只是短短幾秒鐘,他又鼓起了一次勇氣,想要一個肯定的答覆。

他真的在努力,也願意為了她努力,原先不敢講的只不過幾秒鐘後就敢說出口了。

他從未這樣了解過自己那顆心,知她要做傻事時會那麽心驚膽戰,被她質疑時會那樣萬念俱灰,可經過所有萎靡不振和驚慌失措後對她還是那樣渴望。

為了這個答覆,他真的願意放棄一切,哪怕失去所有財富、地位、尊嚴,乃至這條他從來不珍惜的生命。

“喬先生這麽有錢,至於再撿回扔掉的臟衣服穿麽?”葉春妮咬腫了的手指在玻璃窗上塗寫著,留下模糊不清的印記是他的名字,大顆大顆的眼淚湧出,像永不幹涸的泉。

“我不是那個意思,只是想讓張樂迪放棄你,所以故意講。”喬喆皓小聲辯道,像落敗的公雞。

他沒有想過張樂迪會如此卑鄙,這樣的話竟然會傳達給葉春妮。

“這件衣服找不回來了,它不屬於你了,也不存在了。窗邊很冷,給我個痛快話吧,這個孩子我能留下嗎?”小手在玻璃窗上快速抹著,模糊不清的印記變成一團團混亂的掌紋。

他的心裂了口,而對面的女人不留情面地踩上去,狠狠踏著,讓他往死裏痛,讓他的血往幹了流。

“能能能,你還要我說幾次?我這次找你,並沒有讓你打掉孩子的意圖,我只是想要把你……”

葉春妮沒有給他說下去的機會,更想要給自己聽下去的機會,望著手心的一團烏黑,冷冷打斷:“真的可以留?”

“當然。”

“那你和你的家人不會再來打擾我吧?如果你可以做出保證,這輩子都不會再來找我麻煩,我就留下這個孩子,竭盡全力把他撫養成人。”

“我……你……”喬喆皓蜷在地上,大手狠狠揪住自己的頭發,全身都碎了一樣的疼。

她怎麽能狠心成這樣?

他分明講過幾次了,他想找她回來,他想跟她在一起,為什麽最終她還是要把他從她和孩子的生命裏踢出去?

“不是想留麽?連保證都給不了,我怎麽知道你是真心想留住寶寶的。算了,不逼你了。”葉春妮清清冷冷地說著,話語裏沒有一絲情緒起伏。

她擡頭望了一眼,懸在空中的烏雲緩緩行進,時隱時現的太陽很俏皮,小鳥揮著翅膀一飛而過,不遠處有一棵棵蔥郁的香樟樹,輕揚起唇角,隨後把手機擱在窗臺上。

她走回床前,想把椅子搬過來,卻發現連這樣的氣力都消失了,抓著椅背往窗邊拖過來。

電話那頭響起了椅子腳和地面刺耳的摩擦聲。

喬喆皓屏住呼吸,心臟又開始狂跳不止,拿著電話的手禁不住哆嗦起來,聲音都在打顫:“葉春妮,你在幹嘛?”

沒人回應,只有摩擦聲越來越近、越來越響。

隨後,是拉開窗戶的聲音。

仿佛是死神的聲聲召喚。

像被雷劈中了一般,喬喆皓頭皮都在發麻,對著電話怒吼:“葉春妮,給我停下來,不準做傻事!我答應你,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去煩擾你!我以我的生命起誓,只要你健健康康活著!”

葉春妮踢掉鞋子艱難地踩在椅子上,這樣的高度從窗邊往下看,比剛才可怕更多。

手機傳出一陣怒吼,聲音都喊破了,她一個字也沒有聽清楚,目光定在手機上,呆呆問道:“你說什麽?”

“你所有的條件我都答應,徹底從你生命裏消失,再也不出現。”他的嗓子喊啞了,有氣無力地說著,莫大的哀痛從雙眸中溢出來摔在地上。

覆在打腫那只眼睛上的膠布被淚水浸濕,混著傷口的血往下滴淌,結痂後又裂開的嘴角滲出血絲,擦在他纏滿繃帶的右臂上。

高大的身形坐在地上攢成一團,像被抽去了所有精氣神一樣無精打采,整個人都頹廢極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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